小鬼恋情曝光，粉丝“回踩”背后：供养一个爱豆的“沉没成本”有多高？

近日，#小鬼网易云账号#再一次登上微博热搜前三，这已经是恋情曝光后小鬼霸屏热搜榜的第四次。1月2日，从《偶像练习生》中出道的nineprent成员小鬼王琳凯微博发布两张图片：一张为与一女子穿情侣拖鞋，一张是《疯狂动物城》中朱迪与尼克，疑似公布恋情。随后这条微博被秒删，但是作为新声代流量中第一位恋情曝光者，引发了粉丝的强烈反弹。

事件一再发酵，是小鬼的一名“脱粉回踩”的粉丝接连爆出独家照片，其中不乏小鬼在地下时期的不雅视频，与女性的亲密合照。而被吃瓜路人笑称为“钟馗”的这位粉丝，粉丝数已经涨到八万。

事件的结尾是，小鬼所在的果然天空娱乐声明：小鬼目前为单身，已经对泄露隐私者追究法律责任。而从爆料照片的内容中看，多是朋友之间的私密照片，为何这些照片会流到粉丝手里，背后的交易内幕细思极恐。

纵观流量偶像恋情曝光后，一般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脱粉回踩”的站姐和大粉，手中所掌握的“一手资料”逐渐成为主宰事件走向的关键因素，爱之深为何恨之切？从经济学和心理学角度来看，“脱粉回踩”背后的行为动机，并不仅仅是“爱情”被辜负这么简单。

沉没成本：

“爱之深恨之切”的缘由

杨超越被封为《人物》杂志年度十大女性，引爆了新一轮舆论。面对路人的纷纷吐槽，她的粉丝月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照旧在营销号下面安利着她即将出演的新剧。如此的有组织有纪律的统一行为，在饭圈被称为“控评”，这种本属于流量粉丝的专利，随着饭圈文化对于各个圈层的逐渐渗透，在体育圈、相声圈和老牌艺人身上也流行起来。

然而“控评”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只是供养一个偶像的冰山一角。一个成熟的饭圈下设有数据组、反黑组、宣传组、产出组、前线组等部门，背后是无数在屏幕前“用爱发电”的普通女孩，世俗的盈收观念无法去衡量她们的付出。粉丝眼里的“值得”，一切都以偶像的喜怒哀乐为标准。

在经济学中有一个专用名词，“沉没成本”（Sunk cost），可以用来解释脱粉回踩的心理动机。沉默成本代指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如果在决策时考虑进这一部分，那么结果一定是非理性的。为了避免损失带来的双倍负面情绪，人往往会沉溺于过去的付出中，而不愿意选择面对现实。

以沉没成本的角度来考虑，从小鬼参加节目到现在，一个“真情实感”的粉丝究竟花了多少钱？以《偶像练习生》时期的打投开始计算，从owhat上的集资数据来看，在比赛期间小鬼官方后援会为打投一共发起了两次集资，金额分别从1万元到5万元不等，人均支出300—500；紧接着的生日应援和生日会门票，如果参与人均花销也在2000以上；出道后的17场巡演，票价以1000块钱的平均值计算，再加上交通费等花销，整个追下来开支差不多在3万左右。

从代言和推广上来看，小鬼共参加过7次团队活动，3次个人代言推广，粉丝每次都购买的话花销在50—500不等；以巡演结束后之后每个月追两次行程来计算，再加上搬家、买歌、参加线下活动门票等，根据个人经济情况，四个月支出3000-2万元不等。

那么总共统计下来，从比赛到出道，一个“真情实感”的粉丝所支出的金钱成本为36000—52500元之间。而粉丝中大部分为学生和刚刚踏入社会没有过多积蓄的年轻人，追星作为生活的额外支出，必然以缩减必要开支为代价的，所以不乏为了支持偶像的代言节衣缩食的情况出现。

当持续的投入感情和时间到一个人身上，付出的成本越来越高，偶像恋爱对于粉丝来说，无异于是一次身心的双重打击，当突然心理防线跌落时，所承受的痛苦是获得的快乐的双倍。心理预期降到谷底之后就会触底反弹，再加上追星这种社交行为所获取的交叉信息，部分人的“脱粉回踩”是必然的结局。

偶像：粉丝逃避现实的“创可贴”

偶像不能谈恋爱的禁令看似违背人性，实则有很复杂的社会原因。恋爱禁令最早要追溯到日本杰尼斯事务所，这个诞生了木村拓哉、龟梨和也、岚等亚洲首席偶像艺人的造星机构。当年旗下艺人木村拓哉在演唱会公布与工藤静香的恋情之后，事业大受打击，甚至有粉丝直接一纸血书寄到事务所逼迫分手，在疯狂程度上来说，日本粉丝比起中国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日韩这并不是个例。2017 年 6 月 17 日，日本偶像组合 NMB48 成员须藤凛凛花在一年一度的 AKB48 总选举现场，忽然宣布婚讯，引起国内外舆论的一片哗然，粉丝大呼受骗，自此演艺事业中断。之前还有日本akb48的成员峯岸南，被拍到在某个艺人家里过夜，就遭到粉丝围攻，随后她公开剃发道歉，只为了平息粉丝怒火。

为何粉丝在当代有如此大的话语权？这就要从偶像产业所贩卖的核心说起，如果说演员提供的是演技是产品，歌手提供的音乐是产品，那么偶像归根究底其实和服务业没有两样，提供的是让人忘记空虚人生的幸福感。与好莱坞曾经的黄金时代一样，偶像产业的爆发往往与经济下行有关。

在日本偶像团体AKB48诞生时，日本唱片销售值从 1998 年巅峰时期的 6000 亿日元持续下跌，到 2016 年已不足 3000 亿日元。同时在这段时间，婚恋人数减少，生育率降低，自杀率常年高居不下，已经成为了日本社会的“隐疾”。从选拔标准就可以看出，少女、元气能带给人幸福感，偶像就像一个忘记现实伤痛的“创可贴”，不断治愈着粉丝没有安全感的内心，所以这种寄托了“性幻想”和“人生理想”的对象一旦消失，对于粉丝来说，是一次信仰崩塌的沉重打击。

反观中国偶像元年爆发，同时伴随着资本寒冬来临，消费类型从实体消费转为体验型消费，更加重视精神和心理需求。近些年女性消费主义的崛起，特别是独身不婚女性逐渐增多，让很多女性把对现实的失望寄托在男性偶像身上。年轻稚嫩这种曾经男性对于年轻女性的审美，再次回流到女性粉丝身上，“妈妈爱你”“老公你太帅了”，“儿子”与“恋人”的无缝感情切换，是无处发泄的母爱和对完美男性的极致幻想。

“人设”比作品更重要

在《偶像练习生》比赛期间，小鬼王琳凯就以调皮搞笑的性格，和超强的说唱实力，圈了不少女友粉和妈粉。只是这部分粉丝对于偶像的幻想，是寄托在相信人设的前提之下的，一旦崩塌，未来的偶像道路恐怕不容乐观。

更特别的是，不同于过去偶像恋情曝光之后满满的“求生欲”，小鬼作为一名地下rapper出身的偶像，自事件被爆出之后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在最近被粉丝找出网易云小号收藏了一首diss黑粉的歌曲，大概可以表明了他目前的愤怒态度，而这无异于给粉丝的怒气火上浇油。

观察下这几年恋情被曝光的偶像，曾经的顶级流量鹿晗，在公布恋情之后人气下滑，随着年纪的增大和无代表作品加持，转型之路走的并不如“归国四子”中其他三位平坦；韩国女神金泫雅公布恋情后，所在的经纪公司SM与其解除了经纪合约，但是因其本来就走的性感路线，目前来看人气也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显然，女粉丝在对待恋情的态度上，对女性偶像比对男性偶像宽容度更大，对于性感成熟人设比对稚嫩单纯的包容度更大。

小鬼作为新生代流量，从nineprent出道之后的曝光渠道主要以综艺为主，《奇妙的食光》、《野生厨房》到目前在播的《姐姐的花店》，都是流量很高的平台网综，但是还并未涉猎影视领域和积累核心优质的音乐作品。这也暴露出了国内年轻偶像的现状，在根基还未稳固之前的上升期，“人设”是比作品更加核心的东西，如果因为人设崩塌粉丝而去，对于偶像事业无异于是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