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 |《民间奇异志》：1100个特效镜头背后，是网络电影工业化的可能_张涛

原标题：专访 |《民间奇异志》：1100个特效镜头背后，是网络电影工业化的可能

作者 | 十月

古今多少奇异事，真真假假乱纷纭。

传说，在一个没有被历史所记载的朝代，天火突降，撞毁人世祈福灵石，地面百兽受其影响发狂异变，百妖肆出和全民捉妖下，这一段光怪陆离的奇闻野史，都付《民间奇异志》笑谈中。

正在优酷独家热映的网络电影《民间奇异志》通过大狩之夜，各路高手齐聚，共降花妖的故事，不仅呈现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魅力，更以古喻今，探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地球万物祥和共存之关系。影片故事导向、主题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饱含着对人类社会的深刻思考和现实关怀。

思想主题的不凡表达之外，《民间奇异志》在制作上的高工业水准也令观众称赞不已。全片共计1100 个特效镜头，历时16 个月时间潜心打磨，视觉特效奇幻瑰丽，想象力丰富。天上飞、水里游、地上跑的七八种异兽在精细度、整体完成度上都非常之高，工业水准堪称行业领先。

从筹备到上线的两年间，《民间奇异志》庞大的特效制作体量以及成片水准，都折射印证了网络电影工业化的可能。

正如张涛 导演所言， “5G 带给互联网影视的，不仅仅是它的下载速度，还可能让内容播出媒介更加模糊化” 。无论院线电影，还是网络电影，坚守内容为王，一切都以“ 电影” 标准自我要求，才是行业突围之法。

第三届网影盛典之5G论坛嘉宾：导演 张涛

故事和特效高度结合的“创作成长”

《民间奇异志》改编自中国传统民间神话故事，上古凶兽再现世间，异兽贪、兽灵穷奇、白仙刺猬等众多《山海经》中有所记载的妖兽，都一一得以展现，极具东方奇幻色彩，堪称一部“ 民间妖兽图鉴” 。

张涛导演介绍，影片的故事和创意灵感来源于一次他看玉林狗肉节的相关报道，想到人与自然的关系，要怎么样才能做一个更好的平衡。“ 人常常定位自己为万物之灵，但这种高智商的智能生物，对于自然界和宇宙万物来讲，却也是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有了创意方向，故事很快落成，张涛导演借以传统古籍中的多样异兽来完成影片表达。这就需要大量生物特效的辅助。对他来说，也是一次自然而然的“ 创作成长” 。

以《道士出山》《阴阳先生》系列奠定“互联网电影开山导演”的地位 ，张涛导演在2017 年自编自导的《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算是网络电影中率先尝试科幻元素的“ 先行者” 。片中那条能力超凡的巨龙从天而降，鳞甲胡须极为逼真，飞腾跃动质感满满。大手笔的特效呈现，早把网友对国产影视剧戏谑的“ 五毛特效” 标签远远甩下。如今3 、4 年过去，这条龙依然是不少短视频博主的剪辑素材和行业高水准特效的代表之一。

造梦师影业CEO/首席 导演：张涛

张涛导演没有固步自封。他清醒意识到《坠龙事件》高品质的特效呈现之上，故事仍有不足。所以接着想做一部特效精彩，叙事完整，并且特效为故事服务，二者高度兼容的影片。这便是《民间奇异志》——“ 我想我拍每一部作品时，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突破和挑战，不想只做一种类型片的专供” 。

新作《民间奇异志》主要人物角色十三个。在近2 小时的故事铺陈下，各路降妖师的群戏队伍，有来自会造机械伞枪，会扔针扎穴的民间队；有镇妖司的官方队；有少林派；以及客栈花魁甚至日本队，他们本着不同目的，在影片中都有各自性格和辨识度，也即，每一位人物都“ 立得住” 。最后，大狩之夜众高手齐聚，一起将魅惑女妖花满藤击退，守护天下百姓。

张涛导演认为，在网络电影平均75 分钟时长的大背景下，《民间奇异志》的2 小时是这个故事为达圆满、完整所需要的时长，一切都是按照人物、事件发展的电影创作规律而为。

而在特效和视觉呈现上，他邀请《坠龙事件》时搭档的特效公司Cgfish vfx 继续合作，那条著名的巨龙便出自视效总监陈刚所带领的团队之手。陈刚潜心技术研发，有着20 年的特效从业和研发经验。再度合作，两人的信任基础和默契度直线飙升。陈刚帮他打理《民间奇异志》宏大的世界观之下，混沌、穷奇、水妖、耳鼠、白妖、刺球、蝙蝠、树藤等这些妖兽的画面执行呈现—— 比《坠龙事件》生物种类更多，特效量更大，难度也成倍升级。

在陈刚统筹下，Cgfish vfx 团队早于影片开机前3 、4 个月就开始“ 入驻” 项目中，首先是对这些奇异又富于个性的异兽角色的前期概念设定。此类大生物特效，要把“ 它” 的血肉、感情精准表达出来，就全部需要三维建模去雕刻，贴毛发、调整表情、绑定骨骼动作。只有把无数个细节加成到一起，才能实现特效的真实感。

比如有一场戏，藤蔓勒住人身，但藤蔓是特效做的，但在拍摄时，剧组就真的用了鱼线收紧衣服，达到衣服被勒紧变皱的质感。再到后期替换掉鱼线，以让特效和动作的交互逻辑更显真实。

这些都需要Cgfish vfx 特效团队在前期根据分镜，提出现场部分的特效拍摄方案，以做后期执行的指导。此外，做怪物模型的光匹配、渲染、合成，按部就班地把这些工作规划提前明晰，方便数字化管理。

Cgfish vfx视效总监：陈刚

“ 努力让（特效制作）这件事情工业化” 。陈刚表示。

从概念到画面

论《民间奇异志》的工业化生产

除了提前进驻项目，Cgfish vfx 前后40 余人接力创作，陈刚带领团队还在《民间奇异志》过程中研发了之前行业未曾使用过的“ 肌肉系统” 和“ 集群系统” 支持特效完成。

影片中，作为上古四大凶兽的混沌、穷奇，共有几十块肌肉，身体壮实肥胖，力学层面，牵涉到相应的肌肉去匹配运动，特效制作就需要他们的身体结构仿真。陈刚介绍，相比于毛发外在的精细呈现，生物肌肉群的运动是更内化，与结构力学相关看不到的难度。特效团队还因此招专向人才先来学习两三个月的“肌肉系统”，再投入创作，足见诚意。

影片中“ 集群系统” 用得最为显著的那场人妖大战中，就是尽可能让所有角色、物种都有自己鲜明个性，尤其在动态运动中，不会像以前行业标准呈现的动作整齐划一，满屏“ 数字人物” ，对特效精细度上的要求更高。陈刚列出数据，影片这场戏最后成片接近30 万人和妖，其中人物种类13 类，动作20 多套。妖8 类，动作10 套，最长镜头686 帧，抠像8 层，渲染24 层。

“ 这两套系统在国内应用得非常少，我比较大胆，导演也同意给了我们比较充裕的周期来支持研发，但完成后呈现在影片里的品质就会很不一样。” 陈刚表示。

技术上的研发变革之外，《民间奇异志》这种大体量的特效镜头影片，在拍摄现场也需要严格执行，把关特效与演员，与环境的融合问题，以方便后期作业。陈刚介绍，在不干涉导演创作的前提下，现场特效团队在每个涉及特效的镜头下，都要提相应“ 要求” ，每个镜头都要亲自检验过目确认是否“ 达标” （以方便后期）。

以及现场按标准规则采光、采颜色、采跟踪点收集数据，每一次动作都要花费5—10 分钟。张涛介绍，1100 个特效镜头至少需要5500 分钟，在影片整个拍摄期30 天中占据4 天时间。陈刚至今很感谢张涛 导演对于特效工业流程和标准的尊重。

“ 这才是一个真正做特效的流程。很多客户找上来，直接给一堆素材，前期没有任何沟通，我都推了，首先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其次做出来效果也不好。市场所谓的‘ 五毛特效’ 不光是技术问题，还跟导演以及主创团队愿不愿意为特效投入时间，遵循特效的工业流程有关。”

陈刚介绍，如果不在拍摄现场如此精细采集数据，那么之后的特效制作时间就会成几何倍数增加，更不利于整个项目的顺畅运转。“ 我们目前遵从的是更偏好莱坞式的工业流程，前期投入时间成本，是为了后期节约成本。”

不仅严格执行工业流程，在重要名场面的投入上，张涛 导演也不遗余力。比如影片在众高手云集玲珑客栈，蝙蝠丛生那场结尾之前的重场戏上，为达到理想画面效果，剧组租用的是昂贵的 moco 高速摄像机，一个镜头拍摄了1 天半，最长镜头达到1922 帧，6 层抠像，渲染51 层，名副其实荣膺全片最贵镜头，可见团队为优质内容的较真和付出。

当前，《民间奇异志》正在优酷热映。口碑热度表现不俗。采访结尾，陈刚还是深切感怀张涛 导演的选择和信任。他说，在两人都没有典型的生物特效影片代表作时，正是彼此相互信任，磨合才有了今天的作品面世。 “ 当谁也不知道前面是坑还是一条直路时，我们搭着肩膀摸索着，一块往前走，‘ 臭味相投’ 地去把这个事干完。”

| 陈彤民 | 赵锦贝 | 新合艺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