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陷入“低生育率陷阱”：中日韩为何都不愿意生娃了？

地球村人口老龄化速度加快，（外）祖父母人数超过了小娃娃人数。今天的娃娃长大后将面对怎样的世界？多国陆续公布2020年生育率，包括中国、韩国等东亚经济体都创下生育率或新生人口的新低。

中国在放松计划生育政策后，讨论全面放开生育限制，有学者建议，应该从人口下降最严重的东三省开始试点；也有学者认为，现在全面放开为时已晚，中国将面临高赡养比的老龄化社会，对中国长期经济增长不利。

中国近年来生育率不断下降，在2016年一改实施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推出“全面二孩”。然而，对出生率仅有短暂刺激，2016年出生人口回升至1786万，之后政策红利快速消退，出生人口连年下降，2018年为1523万，2019年1465万，分别下降14.7%和3.8%。

官方并未如往常一般，于今年年初公布2020年度的出生人口数，因为刚刚进行了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将合并在今年4月公布。不过，中国公安部今年2月公布的新生儿登记数据可以让我们一窥生育率现状——2020年度共有1003.5万新生儿登记入户口，比2019年的1179万户籍登记的新生儿数量下降了15%。

关于中国陷入“低生育率陷阱”的讨论一时间甚嚣尘上。中国港台地区的情况也很类似：台湾去年出生16.5万人，死亡17.3万人，同样首次出现负增长；中国香港劳福局局长罗致光日前表示，去年前11个月新生婴儿数同比下降17%，死亡数字也是首次超过新生婴儿数目。

在东亚地区，比中国的形势严峻的比比皆是。

日本为全球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少子化危机在疫情中雪上加霜，2020年出生人口仅为84.8万人，相比上一年再减1.7万人，是该国1899年有统计以来最低值。

韩国的情况同样不乐观——2020年出生27.6万人，死亡30.8万人，不仅新生儿数量减少10%，创下新低，还首次出现人口负增长。去年每位韩国妇女预期生育子女数降至0.84个，比2019年所创0.92个的历史纪录还要低。

发达经济体中，生育率走低是长期趋势和普遍现象。分析人士认为，原因可以归结为工业化和现代化，使女性地位提升，需要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取得平衡，同时教育延后生育年龄；加上城市化使房价高企，各项养育成本一路走高。多种因素共同促使生育率不断下降。

普遍预测认为，中国大陆的总人口仍将继续保持增长，于2030年前后达到大约14.5亿-15亿的峰值，但60岁以上老人将占总人口的1/4。去年年初有观点认为，疫情使大家减少外出、居家办公，或许会在2020年底带来“生育潮”，延缓各国老龄化进程。然而，结果与预期大相径庭，老龄化不但没有延缓，反而有加剧的迹象。

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一份报告解释，遭遇重大灾难时，人们往往会推迟自己的生育计划，从而使人口增长速度呈现下降趋势。疫情、饥荒、地震等灾难性事件的发生，将平均导致9个月后出生率下降10%-15%左右。

类似的情况在此前几次区域性疫情中也曾出现。2003年非典疫情后，香港出生率下跌18%左右，北京地区生育率也大幅下跌；2015年巴西寨卡病毒后，出生率下降25%左右。背后的原因不难理解，疫情造成经济困境，失业率大幅上升，家庭收入下降，使人们推迟包括生育在内的重大决定。

此外，各国的限制措施中，也包括禁止大规模聚会，其中包括婚礼。举例而言，中国封锁最严厉的2020年第一季度，登记婚姻的夫妻为155.7万对，同比下降44.7%；在法国，2020年的结婚人数下降34.1%，只有14.8万对。

长期来看，人口少子化对一个经济体的打击也是巨大的。以日本为例，65岁以上人口达近三成，适龄劳动力不断减少，会造成养老金缺口扩大，老年人退休年龄也不得不后移，社会陷入消费不振，经济活力减弱的恶性循环中。

日本和韩国经常被中国学者视为前车之鉴。按目前数据预测，2022年左右，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将占总人口的14%以上，中国将正式进入老龄社会，速度远快于发达国家。虽然实施多年的独生子女政策变为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但并未迎来生育潮，中国老龄化趋势只会进一步加深。